摘要 中美關系已經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我們可能需要準備好應對中美經濟關系的局部惡化。如果希拉里當選,安全問題會在中美關系中變得更加突出;如果特朗普當選,貿易問題很可能會成為矛盾焦點。中國...
中美關系已經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我們可能需要準備好應對中美經濟關系的局部惡化。如果希拉里當選,安全問題會在中美關系中變得更加突出;如果特朗普當選,貿易問題很可能會成為矛盾焦點。中國經濟已經深刻融入全球經濟之中,歐、美等經濟體的政治經濟變動往往會對中國的對外經濟產生顯著影響。例如當下的美國大選,英國脫歐等事件,都或多或少對中國有所影響。中國經濟結構調整現仍處在艱難的“進行時”中,在外貿、資本流動和匯率政策等方面,也仍然承壓。人們習慣用“好不到哪里,但也壞不到哪里”來形容中美關系的定勢。目前美國大選透露出的保守右傾和孤立主義的傾向,會對美中經濟關系產生怎樣的影響?
其實,不管是哪位候選人當選,遇到的首要問題都是如何重振美國經濟。盡管今年美國經濟走勢較好,但仍面臨增速低迷、勞動參與率較低等問題,并未真正復蘇。
若從刺激經濟增長的角度來看,當前最值得做的事情是增加對基礎設施、教育、研發(fā)等的投資。這不僅能在短期內穩(wěn)定增長勢頭,而且能夠奠定長期持續(xù)發(fā)展的基石。但這樣的政策很難實施。
從財政政策來看,美國國內反對擴大公共支出的聲音很大:一方面,很多人認為擴大公共支出就等于是政府干預;另一方面,公眾對公共債務的可持續(xù)性非常擔心,茶黨更是反對一切增稅政策。
從貨幣政策來看,量化寬松政策需要逐步退出。但怎么退出,誰也沒有良策。美聯儲主席耶倫將于2018年任期結束,在這之前,圍繞著下一任美聯儲主席的提名和任命的博弈將會非常激烈。
從目前情況來看,TPP能夠順利通過的概率只有50%左右。如果特朗普當選,TPP可能從此夭折;如果希拉里當選,她會推動TPP通過。但由于美國大選之后,政策的變化以及各種不確定性的增加,會使得全球貿易保護主義抬頭,并可能進一步影響到匯率波動。總體上看,全球化正在退潮。WTO談判步履維艱,區(qū)域性自由貿易協(xié)定也會出現頓挫,單邊貿易政策會更為常見。這對中國這樣的貿易大國會帶來負面影響,中國的出口有可能遇到更多的貿易保護政策。
匯率問題一貫是較為敏感的政治話題。從經濟學的角度分析,中國出口的收入彈性大于價格彈性,這意味著影響中國出口的主要是國外的收入增加程度以及購買中國產品的意愿程度,而由匯率影響的價格競爭力是相對次要的因素。
可以預見的是,美國將始終把匯率當作一個靶標。最近出現的一個新的現象是,“害怕浮動”的不僅僅是中國,其他國家也害怕人民幣過度浮動。美國對人民幣匯率的態(tài)度處于一種兩難:既要求人民幣更加市場化,又不愿讓人民幣大幅貶值。或許,未來的全球貨幣體系將逐漸向一種更為穩(wěn)定的匯率安排轉變,但這需要重大的改革。
美國和沙特阿拉伯之間的恩怨更多地是由于地緣政治因素。美國感到戰(zhàn)線太長,希望有所收縮,于是更多地在中東地區(qū)施展“平衡手”策略。沙特阿拉伯出于不安全感,希望增加自身重大決策的獨立性,這在其近期的一系列政策中可以窺見端倪。
美元的國際貨幣地位在短期內不會受到太多的挑戰(zhàn)。其國際收支的變化在很大程度上受經濟增長影響,如果美國經濟走強,進口將會增加,但出口未必同步增加。美國財政政策的調整也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包括經濟增長的快慢、政治兩極化、貧富分化等,都會影響到其財政收支政策。
中美關系已經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我們可能需要準備好應對中美經濟關系的局部惡化。如果希拉里當選,安全問題會在中美關系中變得更加突出;如果特朗普當選,貿易問題很可能會成為矛盾焦點。特朗普當選之后最大的風險在于,美國的政策會變得更加不確定,而這種不確定易于引發(fā)誤讀和沖突。中美之間的互信程度正在下降。處理中美關系應該更多地采用危機管理的思路,放過小的摩擦,集中防范重大的潛在沖突,增加雙方行為的可預測性,并對雙方利益、立場的分歧有更為客觀、清醒的認識。(文/新浪財經專欄作家 何帆 盤古智庫學術委員會主任委員,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經濟與政治研究所研究員。)